任何他人也會受到任何個人的影響。佛陀看準了人類社會,種種病態的淵藪,便來對症下藥,提出了「苦」的觀念,給人類之中的每一個人,預備了強心針或防腐劑,希望人人都能接受這種觀念的心理治療之後,時時警惕,念念向上,那又豈止是我國聖人所說「一家仁,一國興仁」的理想?佛教之所以只說「觀受是苦」,而不進一步說「一國皆苦」,正因為佛法的偉大,佛法不受時間與空間的局限,不但衝破國家與民族或宇宙的界限,同時還通過眾生的類別依然適用;不唯對過去或現在的眾生有效,即使到了永遠乃至無盡的未來,一樣可以兌現。
說到這裡,也許有人懷疑,儒家講仁,佛家說苦,根本牛頭不對馬嘴,怎會扯到一塊兒來說呢?那麼我要解答︰方法雖有不同,出發點完全一樣。仁的涵義是「民胞物與」,苦的目的乃「同體大悲」,這兩者的功用,同樣是把「我」的觀念擴大。儒家的忠恕之道是「推己及人」,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佛家的慈悲精神,是因為自己有痛苦,可見人類都有痛苦,因為人類是動物,可見凡是動物都有痛苦,由此類推,我自己害怕痛苦,就不該加給他人痛苦,也不忍叫所有的動物(有情)增加痛苦,更進一步應該以自己的痛苦來代替他們的痛苦。這就是「無緣之大慈,同體之大悲」的戒殺放生,及捨身救世的大無畏精神。從這裡可以明白,佛教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