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與人通 9

以為佛教要人擺脫人生生死的現實狀態,而去追求一個不生不死的涅槃境界,無疑是表明了佛教的人生觀,是厭世消極而逃避現實不敢面對現實的一種思想,例如近世的實驗主義哲學家威廉.詹姆士(William James 西元一八四二~一九一〇)年,就曾這樣批評過佛教︰「佛家的涅槃,其實只不過免去了塵世的無窮冒險生活。那些印度人,那些佛教徒,其實只是一班懦夫,他們怕經驗,怕生活……他們聽見了多元的淑世主義,牙齒都打顫了,胸口的心也駭得冰冷了。」(《實驗主義》二九一~二九三頁)他又說出他自己的主張︰「我嗎?我是願意承認這個世界是真正危險的,是須要冒險的;我絕不退縮,我絕不說『我不幹了。』」(《實驗主義》二九六頁)關於這一點,我們不必說是詹姆士的無知或武斷,只因為他是十九世紀末葉、二十世紀初期的美國人,他對於佛教的陌生,是因佛教的思想文化,在西方世界中的傳播,尚在萌芽期間。所以詹姆士的曲解佛教,我們不必訶責,我們只希望詹姆士的學生以及他們的同路人,本著探求真理的宗旨,對於佛教的思想來細心研究一番。比如佛教既然消極逃世,釋迦牟尼在成佛之後,為什麼不立即進入涅槃,而要苦口婆心,往返跋涉地說法度眾?佛教既然是厭世而又不敢面對現實和正視現實的,佛教中的諸佛菩薩,怎麼又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悲心大願?這一悲心大願,又何止是一般所謂冒險的精神所能相比相望?因為佛教雖然主張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