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找書籍和資料給我看。我稱他先生,他也稱我先生,以中國觀念,他和我都不是先生,他是日本天臺宗的和尚,是一寺之主,又是該宗的權僧正(大法師),我也是法師,至少是比丘而非先生。不過,「先生」一詞之在日本,乃係「指導者」,是對教員、醫師、律師、學者、專家的敬稱,也用之於師父或老師或長輩的敬稱。對普通人的敬稱是「樣」,對普通僧人的敬稱是「御坊樣」。日本教授對於其本國學生,絕少敬稱先生的,除非已在擔任教員之職者。但以關口博士的看法,我們是以中國佛教學者的身分在日本留學,我也老實說明,非來學日本的佛學,而是來學日本佛教學者所利用的工具。

可見,我們既不會被日本的現狀所同化,日本的佛教學者,也無意要我們變為日本化。甚至有一位我們的日本好友叫作三友苔雄,我們送他東西,他必還送一份禮物,我們去他寺院拜訪兩次,每次都使他的全家動員,為我與淨海法師準備茶點和食物,特別是「精進料理」(素食),忙得他的母親、弟弟、妹妹在「臺所」(廚房)裡團團轉。我們說過意不去,他卻說:「你們是真比丘,我們只是名字比丘而不持比丘戒,相當中國的居士,所以應當請你們來供養。」另一位駒澤大學的副教授佐藤達玄,他教的是戒律及中國佛教史,我則請他教我個人的漢文的日語讀法,今(一九七〇)年答應教我巴利文,他看了我寫的《戒律學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