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懂語體中文,也能說幾句中國話,現因年老退休在家著作,他對中國留學生,相當友善,我在臺北時,就由楊白衣居士處得悉牛場之名,且願指導我們。本來家庭教師均要報酬,而且相當的貴,牛場則不談這個,甚至拒絕接受我們送他的水果及點心,他說:「你們應多用功少用錢,有錢應多購書帶回去,不要花錢送我的禮。」他已鬚髮皆白,但在學問的追求上,仍如青年,經常去古書會館購舊書,也告訴我們應去何處,可以最少的代價,買到很好的舊書,現代日本學者的新書,大多是採自明治、大正及昭和十多年間整理完成的資料,所以不要專購新書。在日本一年以來,他待我們最關心,也使我們最感激,他懂得中國現代佛教徒的苦悶,也感念日本佛教的主要源頭是發自中國,見到我們,像是見到了落難中的故鄉親屬的遺族子弟,頗有不勝噓吁之感。
最初是我與淨海法師,每週同去一次,後來由於我曾有些基礎,淨師則必須從字母學起,所以每隔一週,兩人分別各去一次。我在牛場先生處獲益很多,先教我把日文譯中文,後教我用日文來將中文譯出,前者較易而後者頗難。他又說:「學一種新的語文工具,好像重新生長一次,痛苦是必然的,但在學會之後,快樂也是必然的。何況你們的碩士論文,必須要用日文撰寫,否則,你們來日本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