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讀書與寫作
說到讀書和寫作,如果依照部分禪者的看法,這也無非是生死的葛藤!不過,其中也有問題,假如一味高調無言之教,佛教的傳承,固然可藉以心傳心的方法來維持,但其能夠維持多久?能於多少人之間維持?其所傳承的純度和尺度,又將以什麼來做準繩?事實上,除了極少數非正統的禪者之外,真正不立文字的禪宗祖師是少而又少的,所謂以指標月、藉筌得魚的方便善巧,依然是用著形象化的語文,來指點學者的迷津。否則,禪宗的公案和語錄,也就不會產生了。再從禪宗諸祖的思想上考察,亦無不有其經典的教理,作為他們的背景。
有些不學之輩,任意主張,一旦開悟,便可洞悉三藏十二部的所有佛法。這種見解是相當危險的,晚近中國僧尼教育水準的普遍低落,與此不無關聯!實際上,以修觀行或參禪所得的悟境,是悟理性而非悟事相,開悟可能斷除生死煩惱,但並不即能宣說經教,三藏十二部經教所指的理性,自可依開悟而洞貫;洞貫其理性,並不即能如其教相。何況,悟境也有大小深淺的不同,正確地由禪觀開悟,亦須根據經教原則的指示,否則便會落於類同的外道的所謂野狐禪了──沒有開悟,反而歧入魔境,以少許的神異當作了佛的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