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遷到了江南的常熟縣常陰沙,讓這個張氏家族,遍歷了滄海桑田的憂患。
直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看過我們張氏家族的族譜,因為世代播遷,流離失所,既沒有三代或五代同堂那種大家庭環境,也沒有財力為張氏家族的祖先建一座宗祠。雖聽父親說過,我們張家有一本族譜,但是,卻沒見過,因我父親本人是不識字的文盲,所以也不重視。到目前為止,我只知道我的祖父名叫張希凡,祖母蔣氏,父親叫張選才,母親陳氏。雖然南通曾經出過一位狀元張季直是我本家,好像除了同樣是姓張之外,和我的家族攀不上關係。
我家到了江南,父母帶著我們六個子女,在被長江的水患洗光之後,到江南租到了七畝地,搭建了三間草屋,一邊做佃農,同時也做散工,來維持一家的溫飽。
當我開始有記憶的時候,已經進入日本軍國主義侵略的戰爭期間。在戰略物資的重點需求之下,記得我們鄉下,常常是一年種稻,另一年種薄荷;一年種豆,再一年種棉花,而不論種什麼,總是吃不飽。因為,除了地主需要租糧,軍隊亦需要軍糧。當時我只有十來歲,就必須要做童工,並且被軍隊徵去構築軍事工程。所謂「民不聊生」,還必須求生的淒慘景象,我都親眼看到了。但是,在兒童的心目中,並沒有太多的憂慮和不安,總認為人間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