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片薄薄的肥肉,漂在菜湯的面上,幾乎使我頭暈目眩,好不容易才把一碗白飯囫圇地吞下了肚。此後,每到吃飯,雖然肚子餓,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所以有些人待了一天就溜了。
但是,我跟大多數的人一樣,因為聽說到了臺灣,青年軍的新兵完全是新式的教育,美式的裝備,訓練的營地像花園,士兵的生活像學生,所以暫時忍受了下來。五月十九日,我們終於在上海外灘的碼頭上了船,經過了兩天的航程,抵達臺灣的高雄上岸,然後乘坐無頂敞篷的載貨列車,經過一夜的時間,到達了新竹,住進一家已經廢置了的日據時代的玻璃廠。在上海時所聽說的軍營營房如花園,軍營如學校,事實上到了臺灣,我們所經驗到的生活環境,是四周圍著一丈多高的竹籬,出入受到管制,門禁非常森嚴,吃的是一日兩餐,每餐是糙米飯和醬油湯,喝的是渾濁的井水,睡的是磚砌地鋪稻草,連蓋的也是稻草,三個人共用一條棉紗氈,好在初到臺灣,是溫暖的初夏。當時,除了站崗守門的警衛排,擁有破舊的中正式步槍,其他整整一個團,只有少數的高級軍官有幾把手槍,其他都是赤手空拳,每天頂著烈日,光頭、赤膊、赤腳、穿著短褲,在操場和野外接受入伍生的訓練。
就在這個階段,我們有幾位同學,由於無法適應,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