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被請上狼山,重新穿著中斷二、三十年的僧裝,育老為住持,月朗任監院,率領僧眾對年久失修的千年古剎,進行了為期十年的修復工程。最初回山之時,既對荒廢的殿宇悲傷,也覺得能夠復興古剎而振奮。在初開放時,寺中空無一物,連吃飯的碗筷,都得向山下借來,沒有床位,大家一起都睡地鋪。
以上這段辛酸史,須得有極大的耐心和堅貞的毅力來適應,凡是能夠從中歷練過來而仍不氣餒的人,便會成就自己也能成就他人。其實,我們到了台灣的這一代人,雖未經歷如此的辛酸,但也都是從睡地鋪、光腳板、吃蕃薯、以及多少帶些白色恐怖的歲月中走過來的。所以我們這一代的中國人,不論是在此岸與彼岸,都要能夠相互憐惜、彼此敬愛才對。
當我第一次返鄉探親時,一上狼山,就忍不住想流眼淚,經過育枚、月朗等諸長老,以八年的努力,已將狼山修復成比四十年前更繁榮、更明媚、更有活力,唯其對我而言,無常的歲月、變遷的環境,人事已全非我昔年記憶中的那些,只有與育老等數位前輩及同輩法師的敘舊中,略略地重溫我少年時代的狼山景況了。不論如何,那次的返鄉給我留下的印象是在哀傷中帶有喜悅的,特別見到育老健在,並對我的少年時代,他尚留有清晰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