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他是以道家的「守一」及「窈窈冥冥」為坐禪的入門方便,同時又指出了入門之後,必須揚棄老莊的滯執。莊子說「天地一指,萬物一馬」,是滯於一;老子的「窈兮冥兮,其中有精」,是表示「外雖亡相,內尚存心」。這都不是究竟。但其受到老莊的影響則很顯然。
達摩的二入四行,是偏重於行入的四種行,理入部分的敍述卻不夠多。在道信的〈入道安心要方便門〉之中,則彌補了達摩所述的不足,偏重於理入方法的介紹,為後世的修行者鋪了從悟理而進禪門的大路。但其雖說「離心無別有佛,離佛無別有心」,「大道虛曠,絕思絕慮」,尚未發揮「不立文字」的禪風,並且可說,他的主要修行方法,仍是止觀的範圍。
從道信的思想體系而論,他說:一旦進入「泯然無相,平等不二」的位置,那便是「真實法性之身」,也名為正法、佛性、實性、實際、淨土、本覺、涅槃界、般若等。又說:由「直觀身心」、「不生不滅,平等無二」,即可入於「無生」法忍的「正理」。可知他是立足於性宗的立場而接受空宗的思想,這正好是天臺宗及後世禪宗的態度。
當然,他的〈方寸論〉所表示的,例如講「方寸」、「本來空寂」、「平等」,均與〉入道安心要方便門〉相同。「莫作觀行,亦莫澄心」則較「常住於止,心則沈沒;久住於觀,心則散亂」的說法,更接近於六祖以後的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