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國的一次禪七中,有一位美國居士,他確實在禪修上已花了很多年的工夫,他打坐時,妄想很少。因此我就給他一個話頭,他參了兩天,便來告訴我說:「我的話頭已經參掉了。」我說:「真差勁!」他說:「你不是說過,數息而能把數目數得不見的嗎?」我說:「數息的數目可以數掉,話頭是不能讓它跑掉的。否則,表示你根本沒有疑情,你是在念話頭,念、念、念到心裡覺得無聊,味同嚼蠟,好像狗子咬嚼棉花絮,咬久了便懶得咬了,這時候已不是在用功,已經離開了方法。參話頭要參到使你感覺心悶(不是胸悶),叫你悶、悶、悶得非常難過,而已失去了自己,但是話頭還在,這才是疑情。」因此我教他重新來過。
後來這個美國人又參了兩天,他又來告訴我:「我現在這個話頭已經有點味道。」我說:「是什麼味道?」他說:「扣著一把,又扣著一把,連連地扣住它,而且我一直在想,它的裡面一定有一樣我所希望知道的東西在等著我。這樣子用功對不對?」
我說:「如果要吃飯了,聽到打板聲,你要不要吃飯?」他說:「聽到打板了,就去吃飯。」我說:「聽到打引磬,你的腿會不會痠?」他說;「坐久了,腿會痠。」我說:「這樣講,你已經有一點疑情,因為這裡面有東西,你已經對師父給你的方法產生信心。你希望知道那裡面是什麼東西,這是小疑情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