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咒〉與《大悲懺》
之於經懺,自己一向抱持著一種既複雜、又矛盾的情感。從小,自一落髮剃度,成為一名小沙彌,我便也就是一名趕經拜懺的「經懺僧」了。於狼山,每日醒來,固然要念佛拜懺;到了上海的「大聖寺」,那更是一個純粹的經懺道場,每天夜以繼日地,只是忙著為施主家增福延壽,為超薦亡靈而誦經、拜懺、放焰口,再也沒有任何讀書的時間與空間。
少時於狼山,一直有個深深的感慨,即佛教界人才奇缺,為死人超度的經懺僧每每皆是,能講經說法,契入佛理,化導迷俗的,卻如鳳毛麟角。於上海「大聖寺」日日進進出出、趕經拜懺,更深化了一己的決心。我於是要求師公上人,讓我出去讀幾年書。就這樣,成為上海靜安佛學院的一名插班學生。
然而,即若是在靜安佛學院,在物質非常艱難的窘迫中,學僧們也必須兼作經懺佛事,來維持學院的生活費與教育費。
因此,經懺始終如影隨形,成為從幼至長,最大的迷思。
我一方面痛恨經懺,恨它使得佛法窄化、墮落,淪為某種虛有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