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們人類,從初出母胎的嬰兒,經過童年、少年、青年、壯年、老年而復歸於一死,如果根據物質不滅、靈魂常在的原則,一個人的死去,也正是他另一次新生的開始,如同我們穿舊穿破了一件衣服,必須再換一件新的穿上。佛陀的出現應化,革除了婆羅門教的腐敗,重在實踐,重在簡單。佛陀初期隨處說法,隨處即是道場,佛在隨處坐下,隨處便是獅子之座。他不選擇地點,只要機緣需要,隨處都可說法,總有千萬凡聖弟子圍繞,諸天菩薩種種寶物莊嚴供養,那種絢麗宏偉的場面,實在不能稱為簡單。再如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舍衛國的祇園精舍,都是非常莊嚴宏偉的道場。但這不是佛的本意,我們知道,佛陀生在藍毘尼園的無憂樹下,修道在雪山的野外,成道在尼連禪河邊的菩提樹下,初轉法輪於鹿野苑中,開宣華嚴法會於屍陀林中,涅槃示寂於拘尸那羅城外的峯羅雙樹間。可見,佛陀的一生,與林間,與樹下,特別有緣,中國唐代禪宗祖師創建大眾修持的道場,稱為叢林,這也可能是其原因之一。那麼佛陀當時的佛事,中國初期的禪門,可能表現得最為接近,所謂擔水砍柴,舂米洗碗,日常的生活,無不都是佛事。然而另一方面,由於經典的傳誦,由於虔敬的表達,漸又使簡單的切實的佛教,演成了儀節與義理並重的佛教,再演變而成只行儀節不重義理的佛教;到最後,僧徒們便將經懺佛事,當成了餬口的營業。到此地步,佛教的衰微,也就難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