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程 133

只能買到三、四條的固本牌肥皂,想買一部《辭海》,要積蓄好幾個月,要添一件長衫,幾乎要等上半年。上海佛事,一般的單子低,我們學僧則更低。因為我們是以求學為主,學院的一切開支,全由佛事中來。學院的教職員則不發薪水,而以拆分小賬為報酬,佛事多,素席多,小賬也多,否則,便少。這一制度,似乎只有當時的上海才能行得通。

我們學僧的生活,以一般來說,已是水準以上的,京滬線上乃至浙江的幾家佛學院,生活過得都很清苦,我們靜安寺則得天獨厚,天天都有四菜一湯,常常也有人來打羅漢齋與豆腐齋。

我們的講堂,也是很講究的,先是平房加天花板,後來翻成二樓,四壁粉刷油漆,一片潔白光亮,晚上是用的日光燈。講堂裡還有一架鋼琴,偶爾也請個把音樂師來教教我們的歌唱,〈三寶歌〉是每晚點名時必唱的。

我們的書桌一人一張,並有兩個抽屜,各人可以加鎖,桌上漆得黃澄澄的,每一張學僧坐的靠背椅子也是漆得黃澄澄的。

我們有好幾份報紙,比如《中央日報》、《東南日報》、《和平日報》、《申報》、《大公報》,幾乎都有;另外還訂有好幾份學術性的及文藝的雜誌,但是,同學們好像除了文藝以外多不感興趣,我對於那些報章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