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直著嗓門喊叫,有的人連鞋子也來不及穿上,提著武器就向外跑。我,好像也叫了一聲,但我沒有亂跑,後來連長弄明白了情況之後,喊了一個口令,大家才明白過來,這是「鬧營」。鬧營,在老兵的觀念中,看得很神祕,認為不吉利,雖在新思想的年輕人都不信那一套,但在連上,終究死了一個人,那是我們通信隊的前期同學,雖然他是移防到了北投與淡水之間的江頭時死在野戰醫院的。同時,又因另外的一件事而發生了一樁意外的命案,結果,那個死屍就被葬在金山鄉的公墓中。
到了民國三十九年(西元一九五〇年)的農曆七月十五日,這是民間非常重視的中元節,相傳是鬼節,那天夜裡,下著毛毛的細雨;我,正好臨到午夜十二點到凌晨二點的衛兵,但在十一點未到,就被上一班的衛兵喊醒了,他不說明理由,光是請我陪他。十二點以後,只剩下我一個人站著衛兵時,先聽到屋後的大樹下一聲怪叫,不像人,不像獸,說不出像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我想,也許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不知名的鳥罷?但我還是轉到屋後看了一看,用電筒照幾照,什麼也沒有。可是,當我回到原位時,又聽到有無數的小鴨在叫,好像到處都是小鴨叫的聲音,起初我以為真的是小鴨,然而明明就在跟前叫,卻看不見小鴨的踪影,並且,當我用電筒照到右邊,聲音就到左邊,照到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