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還小,不懂什麼信仰不信仰,只覺得那種場面的氣氛很好,故在平時頑皮,曾用大張的白紙,畫上一尊佛像(其實只是鬼畫符,什麼也不像),貼在壁上,然後學著念經的樣子,喃喃地自說自話。大人看了,都覺得好笑。

我們鄉間,除了佛教和道教,沒有別的教,故在一年之中,總要看到好多次的和尚和道士,比如死了人啦、做七啦、做週年啦、做冥壽啦,尤其每年一度的七月普度。小孩子喜歡看熱鬧,小孩子的模仿心與好奇心也很強。所以我也常想:能做和尚、道士,該多好呢?

民國三十二年(西元一九四三年),我已十四歲(其實還不滿十三足歲),父母因為家境關係,我的學業,也是時輟時續,並且讀私塾、讀小學,沒有一定,小學我僅讀到四年級,便決定不讓我再讀下去了。

那年夏天,有一位鄰居叫戴漢清,到我家來玩,閒談間問起我將來要做什麼事,我沒有回答,我的母親卻說話了:「我家很窮,子女也不算少,所以我想把他送掉。去年有人介紹他到無錫鄉下做招女婿,那人家倒不錯,有田也有產,可惜那個女孩是啞巴,同時這是我最小的兒子,我也捨不得送掉。」母親接著又說:「這孩子身體很單,讀書倒很用功,只是他投錯了人家,我家培養他不起。將來他長大時,我們做爹娘的也老了,也無法給他娶得起媳婦,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