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苦,還有家人互相照顧,你一人在外,是怎麼過來的呢?」

大姊夫也是眼睛紅紅地,眼角濕濕地:「你還記得姆媽忌日嗎?爺是那一年去世的,你大概還不清楚吧?你大姊在五年前,也拋下我們先走了。臨終之前,她也數度念著失踪三十多年的小兄弟。」

我默默地聽著,心緒也在波動,未作半聲回答,只感到兩眼也有點朦朧,畢竟尚未解脫。這種不能自主的親情流露,使我憶及我在《歸程》第五章〈哀哀父母〉之中經驗到的情景,那時是為回鄉探慰母病,現在則回鄉探望都已是風燭殘年的幾位胞兄。

然我立即警覺,我是回鄉來勸化親人信佛念佛的,豈能反被親情所動?豈能讓一僧四俗,五個老漢,哭作一團?因此我說:「我很忙,不可能常常回來。我們出家人有出家人的生活觀念和生活方式,故請不必為我掛心。倒是你們幾位老哥,年事日高,要自求多福,要注意身心健康,平安就是幸福,知足即有快樂,並且信佛念佛,保佑你們康樂長壽,接引你們往生佛國。大家都生佛國之後,我們就可天天見面時時不離,永遠團聚在一起了。至於父母的生歿年月日,我是希望知道的,唯以佛法的觀點而言,縱然不知,若為他們做誦經布施等的佛事,只要心誠願切,便能使他們超生離苦。我在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