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也未知道你的下落。」此時他又哭得語不成聲,頓了一會,才接下去說:「要是你早二十年回來,該有多好!要是今天他們還健在,該有多歡喜!」

大姊夫是因傷感而哭,也是為高興而哭,心情複雜,就是要放聲一哭。其他三位老哥,也有同感,也在相對飲泣。

歇了一會,我想這正好是用佛法向他們開導的機會了。我說:「我已一再聲明,我是出家人。若依佛法,我應心中無物,身無長財,縱有小成,也是因緣的和合,特別對於大陸的同胞,我是毫無貢獻,故也不是榮歸。這趟回來,純為探訪你們幾位親人,順便參觀了若干佛教的道場。至於官場中人,他們的目的在於政治,與我探親尋根無關,如果真的在二十年前我就回來,恐怕連你們也不敢見我。現在我有兩點知心話相告:一是請諸位老哥,勿再稱我在家時代的俗名,你們的小弟張志德,早在他十三歲那年,上了狼山出家之後,已經死去。直到十九歲離開大陸時為止,他是沙彌常進。從上海隨軍到了臺灣的十年之間,他是軍人張採薇。三十歲再度出家,以迄於今,他是比丘聖嚴。他已死過三次,經歷四世為人。今後請你們稱我聖嚴法師,否則,倒像是你們尚未准我出家,所以也不承認我的出家身分了。二是我這次回來,不僅為掃墓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