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在臺灣的故宮博物院見過,那是乾隆年間(西元一七三六∣一七九五年)逐字逐字由大批的秀才們來抄寫的,筆筆工整,字字清晰,既是古文獻,也是藝術品。

那位魯迅圖書館的創始人普史克教授,即是當時捷克漢學界的重鎮,他和中國五四運動的現代文學作家們如魯迅、冰心、茅盾、郭沫若、巴金、鄭振鐸等人,過從甚密,所以他挑選了中國現代文學,作為他研究的對象。他回到捷克之後,栽培了好幾位年輕的漢學家。可惜到了一九六八年的九月,蘇聯鯨吞了捷克,他們對於漢學的研究,也就進入了冬眠期。普史克的學生,例如米列那(Milena Dolezelova)教授,是一位傑出而國際知名的漢學家,也因此而告別她的祖國,輾轉到了加拿大。

我相信今後的魯迅圖書館,一定會發揮它的功效,縱使高馬士博士向我一再訴苦,他們擔心著搬出這座Lazenska修道院之後,不知會怎麼樣?甚至對我說:「修道院既沒有什麼人,也不做什麼事,還是要把房子收回去,真是不可理喻!」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可是我是宗教徒,對這點則頗有感慨,回溯清末的中國,曾有張之洞向光緒皇帝獻議:「廟產興學」,我們佛教界不能忍受,對把修道院改成東方研究所,當然也不敢茍同。所以我鼓勵該所人員:「明日會更好,有獨立的天地,總比寄人籬下好得多。」高馬士先生苦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