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正在思索現在過去未來的時間,以及此方及他方的空間問題時,突如其來叫他一聲名字,立即使他遊離不定妄想心,落實到了現在此處此人的一點上了。迴轉心來注意到自己的當下,才是最親切的。一般人平常光是把心念放到環境的問題及時間的問題上,所以不明自心,也不見自性,即使黃檗回答他祖師在西方極樂、或在某個佛國淨土、或說遍在於宇宙之間,對他要發明心性的目的,毫無用處,因為那只是信仰的、觀念的、知識的,與他自身的生命沒有交涉。唯有把向外的攀緣心和雜念妄想,緊緊扣住,才會體驗到現在的自己最踏實。自己的問題尚未解決,還問這些不相干的問題做什麼?裴休被出其不意偷襲了一下,頓時在心中放下萬緣,親見自心也是一無所有,這才開悟。這是因為高徒遇上了明師,所以畫龍點晴,一點就能騰空飛去,如果換了別人,縱然黃檗使用相同的手法,可能還無法使他開悟。
這個故事可以說明,禪的悟境之發生,往往是把向外攀緣的心一撥一轉,就像對著一個正在做著白日夢的人,冷不防潑他臉上一杯水,就把他從迷幻之中給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