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來的漢傳佛教主流諸宗,也就是持續依靠著佛性如來藏的思想信仰而生存發展下來的。其主要原因是如來藏我的思想,富有極廣大的適應性和消融性,譬如說,鳩摩羅什是《小品般若波羅蜜經》、《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大智度論》及《中觀論》的譯者,應該是屬於中觀系的大師,但他也譯了如來藏系的《十住經》、《佛說阿彌陀經》等許多經。他的弟子僧肇,則撰有一篇《不真空論》,雖多引《般若經》及《中觀論》,卻明言「聖人乘真心而理順」,又說:「不動真際,為諸法立處,非離真而立處,立處即真也。」(大正四十五,一五二上及一五三上)僧肇另有一卷《寶藏論》,開頭便採用《老子》的句型而言:「空可空非真空,色可色非真色,真色無形,真空無名,無名名之父,無色色之母。」(大正四十五,一四三中)又云:「夫本際者,即一切眾生無礙涅槃之性也。」(大正四十五,一四八上)僧肇所講的「真心」、「真際」、「真空」、「真色」、「本際」、「無礙涅槃之性」,無一不是指的佛性如來藏,他又何嘗不知道印度中觀派所說的「空義」是什麼,卻為了使得佛法能夠適應中國漢文化圈的氣候及土壤,不得不作如此的詮釋。因此,三論宗的吉藏、唯識系的圓測,都有如來藏思想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