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佛教研究 256

從根本佛教或佛陀的本懷而言,一切的經教理論和生活的律儀,都是為了消解眾生的煩惱而作的方便設施,應病與藥。病有種種,方亦種種,沒有病即不需藥及藥方,也不可執死方而治變病,更不可執一藥方而治眾病。唯識唯性,雖有染淨之諍論,沒有內外之差別。一類人的根性好思辨樂分析,故用唯心識觀,逐層剝落,轉識成智。又一類人的根性好簡潔善直入,故用真如實觀,不用攀緣,直指心源,明心見性。所以唯識偏於相,唯心偏於性,是一體兩面,不是背道而馳。這是性相融會論者的看法,當然不能算不對,釋迦世尊根本未曾分別性相的不同。性相的分流,是由於後來的祖師們,從對佛法的修證經驗,以及對經教的認識而作的說明,佛說法門無量,門門皆通涅槃,法法皆是正法金棒切成數段,段段皆是真金,佛法宜從基礎扎根,再向縱與橫的全面發展,如果強調發展某一種特定的法門,這是宗師的責任,如果能夠顧及全面佛法的普遍發展,那才是大師的胸襟。所以明末諸師中,不乏有遠見的大師,希望佛法不要被宗派的門戶所局限,而主張禪淨雙修、禪教一致、顯密圓通、性相融會、禪教淨律密並重。這種見解是對的。唯其也有不少紕漏,其流弊所至,乃是雜學、雜修、不知本末、不分先後、不識輕重,故將佛教的正法弄成支離破碎,修行的結果變為疑神疑鬼的外道魔邪。所以,大師不常出世,如果不是大師,但能專弘他的所長的一種正統的法門,比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