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因此而到了日本。
不錯,我也曾經在臺灣南部的深山中,有過掩了將近六年關的苦修的宗教生活經驗,使我奠定了佛教信仰的基礎。佛教好在不怕人對它產生懷疑,甚至禪宗鼓勵懷疑,而主張大疑大悟、小疑小悟。同時佛教雖對經典尊崇,但更主張依義不依語。佛教不反對文字,也不將成文的經典看作絕對的真理,所以在佛教的宗教經驗越高的人,越能接受他人對於佛教所做合理性的批判,甚至自發地對於佛教做出層次性和系統性的研究及批判。在印度時代,便有這種特性,到中國的隋唐時,這一特性便形成了天臺宗、華嚴宗和禪宗的哲學思想之大開大合的局面。因此研究工作,雖不能和信仰同日而語,卻也別無任何衝突。
有人問起我,佛教有大乘和小乘之分,我是屬於那一種呢?我說小乘是一個人騎著單車去遊山玩水,大乘是駕駛著巴士、火車、輪船或飛機,載了好多人,大夥兒去做團體旅行。如果說以傳播信仰給大眾為目的的傳教師是大乘佛教徒的話,像我這樣的人大概要算是小乘佛教徒了。可是,當我和所有出席國建會的海外學人一樣,抱著熱愛祖國的一顆虔誠心,回國來看看和聽聽祖國的進步情形,而使我認識了不少的新朋友,又像是從小乘佛教的範圍內,走了出來,快要接近大乘佛教的邊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