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能與它比罷?
(一九六九年四月一日函)
東初老人由大陸遷居臺灣之後,對佛教文化事業,不遺餘力,且將他所創建的道場,命名為「中華佛教文化館」,最近數年之中,亦在埋頭於書案的著作生涯,但他所重的宗教價值「只是精神熱忱(意志、願心在內),不在學術文化」。這與所有歷代的高僧大德的觀念,是脈絡一貫的,古來高僧,無一不博覽群書,甚至著作等身,像印度的龍樹、無著、世親,中國的智者、賢首、玄奘、窺基、道宣、道世,都是學冠當世的大學問家,但是,他們之為佛教的祖師而非學問家者,原因即在於他們所重的不是學問,而在宗教的精神。乃至近代的印光大師,尤其以著作豐富見長的太虛大師,他之反對以歷史進化論來考證佛典,即是最明顯的宗教精神而非學術的態度。今天的日本佛教,就是走上了學術化的「末路」,學術化未嘗不善,但它能夠破壞宗教的情操,乃為可能的事,宗教家與學術家之間的同異點,也是極易判明的事。東初老人深恐我會受了日本佛教環境的影響,變為本末倒置,背棄宗教精神而言學術文化,可謂用心至善。
至於我一向的態度,以及個人的願望,從未想到要使自己成為一名學問家,尤其不喜把我稱作「作家」。因我明白自己的身分和性格,假如作為一個比丘的我,走向了純學術的路,至少,也為自己所不歡迎。但是,佛教之作為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