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佛教徒之不致流於盲從的迷信,此乃原因之一;日本佛教之不受基督教的侵蝕,此亦因素之一。凡是佛教徒,多少均能知道他們所信這一宗派佛教的若干教義。我來東京之後,最先接觸的是書店,使我驚奇的是每家普通書店,幾乎均特別為佛書闢出一個陳列的部門,在火車上也可經常看到日本人士捧著一冊佛書在看(日人的讀書風氣極盛,在車上,即使是短程乘客,看書看報不算稀奇)。當我去神田的神保町,書店書籍之多,若以臺北市的重慶南路來比,是無法相比的;再去東京大學的赤門前,參觀山喜房佛書林,它的門面雖不大,店中的新舊版佛書,多得使我欣喜不已。日本的佛書,大致可分兩大類別:一類是通俗化的勸信的佛書,每版可以銷售數十萬冊的也有,所以很便宜;一類是專門化的研究性的佛書,僅為學者提供參考和研究的,所以銷數很少,往往一版僅出五百部或一千部,因此非常昂貴。

不過,佛教走上純學術化的路子,雖能為時代的知識分子所喜,卻也未必就是佛教的佳音,因為一般佛教學者,既重於文字的考證比觀推理,不免對宗教信仰的虔敬和佛法的親自實踐實證,就要大打折扣。但此也不能一概而論,比如有一位教授,他在學校的講臺上,是研究性的、純客觀的,一回到他所住持的寺院,他也誦經禮拜,對自宗的信徒講道,又放棄客觀而站到他這一宗的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