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以玄奘的後繼者自許。總之,上述三人,不論是如來藏的唯心或阿賴耶識的唯識,均未脫出印度中期大乘佛教的範疇。印順盛正,初學龍樹的《中論》,繼而研究唯識,復又回歸到中國的空宗(三論宗),因此學者們以為他是三論宗的學者。但他後來接觸到了西藏的中觀思想,更探索了原始或初型的《阿含經》及《阿毘曇論》的空觀思想,使他擺脫了中國的三論宗,而自成其為大小乘共貫的性空論者(註三四)。縱然依然有人說他是三論宗學者,其實他的性空思想與中國的三論宗之間,頗有出入。三論宗是以宗本《中觀論》、《百論》、《十二門論》之說,起源於羅什,大成於嘉祥吉藏(西元五四九~六二三年),即與唯心的思想貫通了(註三五),所以不是純粹的空觀思想。
他推崇龍樹的中觀,也讚揚無著及世親的唯識,但他以為若局限於一,或兼兩者而並容,均不妥當,因為在印度,這兩派之間是有爭論的,並不如歐陽竟無所以為的那樣單純。他以為龍樹與無著之所同者,不過是同為南北印度佛教的綜合者,同有淨化真常唯心論之軌跡(註三六)。非如歐陽氏所見,無著之學圓滿了龍樹之說。他的角度是以經為經、以論為緯而綜合南北印度之佛教,以觀其演變,故與歐陽氏之偏於西北印度之一系,且僅以論典為主的觀點,頗有不同(註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