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適本人以及跟胡適相似同等的人們,或可安心無憾,但對絕大多數的人是無法得到安慰的,因為人類基於求存在的想法,絕不希望沒有個別靈魂的存在,如果否認了這一個別靈魂永久連續生死之間的永久性,人心便會感到落空,便會感到幻滅,便無從得到安慰,更無從積極而又普遍地喚醒人類的道德精神;否則的話,人類的善惡行為,便無法得到落實的肯定。那麼,為善固好,為惡對於自身的未來又有什麼約束?如說為善為惡的業積,全部留存於人類社會乃至人類社會的後代之中,自愛自尊而又能夠自發的人們固可盡力為善,那些(實際上是絕對多數)不能自愛自尊又不能自發的人們,對於他們的罪惡行為,自也可以不負良心的責任,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如說以科學教育來代替宗教信仰,事實上城市的教育水準高過農村,而農村的罪惡比率又少於城市。所以筆者以為胡適的「不朽」,實在只是一種少年激進的思想。
根據佛理,我們可以承認胡適所謂歷史的不朽和社會的不朽,但又能夠更進一層肯定了個人獨立價值(善惡行為的業積)的不朽,這才是一大獨立和一大自由。可見佛法沒有違背胡適,只是佛法超出了胡適的觀念。因為胡適受了近世西洋科學精神的影響,只認現實不認現實以外的東西,尤其說到佛陀所稱「不可思議」、「不可說不可說」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