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介.勵行 92

胡適先生自然無法接受了──他將自己局限於自己所以為廣大的天地之中,而對局外思想的排斥,我們自可同情,因他沒有站到他的客觀境界中來,實際體察一番呀!所以他不高興舊有的宗教,而又為時代文明的宗教,舉出了「理智化」、「人化」、「社會化」的三種特色。但這三種特色的舉出,對於西方的基督教,或者恰當,對於東方人的佛教則未必適合。佛教本來就是一種智慧的宗教,也是人文化的宗教──無論大乘、小乘,尤其是原始佛教,人之學佛,首先要做好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即或有些不學做人的佛教徒,但那只是佛教的末流或寄名佛教為生的外道,而不是佛教的根本。至於社會化的問題,上面已經談到,並且還是徹頭徹尾社會化的宗教。如果胡適所說舊宗教的分子中,沒有包括佛教在內,我們自可無言。因為以他所舉另四句少年詩人歌唱的內容來看,那是指的基督教。但是凡為宗教的最高意境,往往是會被反宗教者之所誤會。自然,佛教的境界,又超出了基督教億萬倍。所以信仰佛教,乃在根據佛所繪出的地圖座標,以自己的實踐,在成佛之道上面向前努力邁進,而不像信仰基督,是希望基督能替我贖罪替我死(事實上人們如果沒有他自己的哲學思想作為信仰,也沒有他的宗教信仰──即使是迷信的宗教信仰,便很難求得最大的安慰和著實)。可見佛教這一宗教,比起胡適先生的「宗教」,無論在理論上和方法上,只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寫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