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其人格基礎,想必較諸聖嚴本人,更能瞭解。胡適最重求證,我們若將他送進思想及人格的解剖臺上,解剖一下,就可明白,胡適是個非宗教者,乃至是反宗教者,也是投機主義的激進分子;他是中國「五四」運動的主將之一,可是「五四」運動給中國帶來了現代化的要求,但也更給中國帶來數十年動亂不安的厄運。「五四」的時代雖然已成過去,「五四」所留下的禍患,卻在方興未艾。說得明白一些,今日的胡適雖然堅決反共,共產黨之在中國崛起,倒是受著胡適一流人物的最初鼓勵或無意的煽動。
胡適思想,一直逗留於「五四」的時代;中國的潮流已經有過幾次的變動,胡適先生卻仍酣睡在四十年以前的迷夢之中;中國的知識分子都已在幾經憂患之後,返回到中國人的自家面目,所以近十年來的臺灣上層文化界,已在漸漸接近於「溫柔敦厚」的境地,但是胡適先生,初以激進的自由主義的姿態顯跡,顯跡之後,時代進步了,他的年紀也慢慢老了,他的激進的態度,卻絲毫沒有改變,如果說他曾有一些改變的話,那就是他變得更為狡猾投機了些,比如他在他的《文存》裡,曾經批評宋明的理學家說:「宋明理學家所以富於理解,全因為六朝及唐以後……宋明的人戴了佛書的眼鏡,望著《大學》、《中庸》,便覺得『明明德』『誠』『正心誠意』『率性之謂道』等等話頭,都有哲學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