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件事,對我都成了增上緣:第一,使我拋開依賴而戮力自己找出一條可走的路來。第二,假如我真的就任了福嚴精舍的住持,往後的路,大概走得跟今天的不一樣了。所以不論是早先的鼓勵以及後來的冷落,對我而言,始終認為他是我生命史上的一位大善知識。
其實,我的鄉土小圈圈意識很淡,故也曾被一、兩位同鄉法師視為異類。這一點,我與演老等幾位印順導師門下的蘇北籍法師,又是非常相近的。相反地,我在蘇北同鄉之間,也聽到有人批評說:「演培法師在搞福嚴系的小圈圈。」我想,並沒有那般嚴重。時隔三、四十年,那些不愉快的事,如今早已淡忘,當時的長老們,只得印老碩果僅存,當年的青年法師,都已成了長老,有的也漸漸凋零。
近十多年來,我與演老之間,很難碰面,最近有一年,印順導師住進臺大醫院動頭部手術,我去病房探視,在臺大醫院進門前的街邊上,遇見演老已從醫院出來,他是特地回國探病的,而且另外有約,所以彼此打了幾句招呼,就分手了,聽我說要請他應供開示,他老卻一邊含笑推說:「謝謝啦!沒空啦!」一邊加快腳步上了正在等著他的車子。這使我感到遺憾,當我去南洋時,非得被請去他的道場叨擾不可,他回到臺灣,竟不給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