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會否認坂本先生的謙沖平易,雖有滿腹的學問,每皆虛懷若谷,從未見他擺出一副大學者的氣勢來。他雖是日本人,卻具有中國人的長者風度,對他本國的學子門生,固然諄諄善誘,並且代為安排進修的機會和晉升的前途。對於外國學生,也絕不分別彼此,甚至給予更多的關懷。特別在語文方面,外國學生當然不能跟日本學生一樣,故當輪到外國學生演習科目時,總是盡量地放寬尺度。但在漢文佛典中遇到不易辨別其正確涵義的時候,往往會向我們中國學生徵求意見。
我曾向國內刊物報導,近代的日本佛教學者,很少有博通三藏的,所謂博士,是在某一個時代區域的某一點問題上,研究出了卓越的成績,便是劃時代的學術貢獻,而授予學位。但是,像坂本先生這樣的博士,我在日本住了四年,也是僅見的一位。他從印度的原始、部派、中觀、瑜伽,到中國的唯識、華嚴、天臺,乃至日本的,凡是屬於教理思想方面的,簡直無所不通、無一不精。在印度學方面,是得力於他的岳父木村泰賢及教授宇井伯壽兩位博士的指導。在華嚴、天臺方面是傳承了島地大等教授的路線。他通梵文、巴利文、英文、漢文與日文,自然更不用說了。他曾參與《大正新脩大藏經》的編校、《南傳巴利文藏經》的翻譯、《日本國譯一切經》的譯註。他正好是高楠順次郎等人,指導著佛教文化學術大運動中得力活躍的功臣之一,所以他也得到了文部大臣的勳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