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找出那七部的名稱以及原來的內容,才能夠發現蕅益大師著述思想的段落層次,而那七部獨立的稿子,既然曾經分冊出版,如今它們又在那兒呢?

事實上,我在動手蒐集蕅益大師的著作之初,手頭僅有一冊弘一大師所編的《蕅益大師年譜》,也是非常地簡短,以四號字,刊印的三十二開本,共二十九頁的一本小冊子。因為當時的弘一大師所能見到的資料,並不完全,所以編得不夠細膩翔實,可是,對於當時的我,已經是如獲至寶了。最重要的一部《靈峯宗論》,我從來沒見過,出國之前,聽說臺灣南部某某法師藏有一部這樣的書,那是我相當熟的朋友,因此寫信向他求借。前後連寫兩封,都如石沉大海,也許是地址錯了,或許他擔心這樣珍貴的古書,寄到日本之後,非常可能從此再不回頭。後來我在見面時問他,他只笑而不答;那時我業已寫完了論文,完成了學位。

我從各大學圖書館的書目,找尋這一部書,始終不得要領。最後不得已,只好去請教我的指導教授坂本博士,相信他一定看過或知道在那裡有。很幸運,他從他書房的頂架上,墊著椅子,取下一套線裝書。那是十八世紀,日本再刊的木刻本,封面是用柿漆皮紙包裝,一共十大冊,每冊都有白底黑字的正楷書標:《靈峯蕅益大師宗論》。但是,他給我一個條件,只可以看,不可以動筆圈畫,在一個月以內歸還。我如獲至寶地說:「沒問題!一個星期以內就能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