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在為觀光的旅客服務。這些老僧,在文革之前,以及文革期間,都已被迫還俗,到了一九八〇年之後,才又漸漸地被找回寺院。他們生活得非常艱苦,也沒有弘揚佛法的自由,縱然有少數的青年出家,卻又很少能夠受到應受的教育。漢、魏、兩晉、南北朝,乃至盛唐時代的佛教面貌,在今日的中國大陸當然看不到,就是神佛混雜民間信仰的佛教,也不普遍。
我每到一處,都發現寺院分成兩個部分:1.供給遊覽觀光的園林部分,2.提供進香者拜佛的部分。其實,據他們自己說,今日到寺院參觀的群眾之中,燒香拜佛的人,大概只有十分之一。
至於我俗家的親人,見面時雖然非常地熱絡,而且特別是幾位老哥,無不是老淚縱橫,涕泗滂沱,但是經過那麼多年的闊別,他們的生活和價值觀念,跟我無異是南轅北轍,距離相當遙遠;我能夠體會他們的心聲,他們則無法瞭解我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和說些什麼。他們只能夠接受我在物質上的一些慰問,卻很難認同我信仰上的支援。
我跟幾位老哥共處了三天,其中只有二哥一人,被我說動而開始念佛看經。在他們的印象中,我還是他們那個未出家以前的幼弟,其實我早已不是那一個人,他們也已經飽經滄桑幾世為人,可惜他們卻沒有那樣的感受和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