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見到僧肇當時要把佛學介紹給中國的苦心,在瀰漫著老、莊、《周易》,所謂三玄的知識份子社會環境中,若不從他們所熟悉的角度切入,就很難讓他們對佛學產生興趣了。例如中國人好簡單、重大體、樂現實的人生,從未想到有生於無的「無」,是「真一」的實相、無相或空相,也從未知道宇宙人生是由眾生的妄心被萬法所迷而起惑造業,而成了欲、色、無色的三界種子,更不曾習慣分析宇宙人生是以五蘊假合的人為中心,五蘊構成的人,簡單地說,便是心、色二法的結合,心為心理及精神的部分,色為生理的肉體的部分。所以僧肇要假借三玄常用及慣用的名詞,來襯托出佛學的義理。僧肇所用的「真一」,不是一元論的第一因,而是諸法自性空的一實相,乃是既非有相、亦非無相的畢竟空相。僧肇所說的「二」,雖以陰陽清濁之氣來形容,但他指的是被境所迷的執著虛妄心,由此執著幻境而動的虛妄無明心,便有三界的宇宙萬物出現了。所以要說:「緣無為而有心,復緣心而有色。」那即是說,迷了「真一」的無為實相之智,便產生妄心,由於妄心生起「萬慮」的心理現象,便與種種物質現象的「色法」有互動關係了。這是佛學特有緣起論,用這樣的表達方式,目的只是在運用玄學介紹佛學,在佛教史上稱之為「格義。」

請看「緣無為而有心,復緣有心而有色」,是不是有一點像佛學所說的「無明緣行,行緣識(心),識緣名色」的句型及內容相似?佛學中的「無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