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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極的持戒:不當做的不可以做。此有兩層意思:-
已作之惡,令斷絕:已經做了的惡業怎麼辦?在天臺宗的五品弟子位,首以五悔為修行的入門方便,也就是從懺悔開始;此在顯教、密教諸宗無不亦然。在修行過程中,每日早晚都要懺悔,其目的在於使我們外障漸除,內觀增明。如此,我們的心穩定下來之後,才能夠修行其真正的法門而得到利益。 -
未作之惡,令不起:如何使惡不起?那就是要我們離開五欲,達離八風。所謂「五欲」便是:色欲,眼睛所見的;聲欲,耳朵所聽的;香欲,鼻子所嗅的;味欲,嘴巴所吃的;觸欲,身體所接觸的。這些都是增長我們的貪心,如果得不到,就會起瞋怒心。若能遠離五欲,我們的貪、瞋、癡就會減少。如此心便能落實,身心也會因此而得平安。
所謂「八風」,便是利、衰、毀、譽、稱、譏、苦、樂。這八種風,能煽起煩惱的火。
什麼是「利」?得稱意事名為「利」,即是利益。利益是人人都喜歡的,也是人人想追求的。譬如,今天諸位來聽演講以前,心裡就想著,今天希望從法師的演講裡得到一點法益。當然,這也是求益,不過,這種求法益的心雖然也是功利,卻是好的,至少可以減少你的煩惱。另外,如果你求的是財貨方面的,如用什麼辦法可以賺更多一點錢,以致將你弄成利慾薰心的程度,那就是被「利」風所動了。
什麼是「衰」?失稱意事名「衰」,即是損失,是人人希望避免的。如果為了一件事,你想從中得到一些利益,結果反而受了損失,你的心就會懊惱、痛苦,那就是被「衰」風所動了。
什麼是「毀」?背後誹謗、攻訐名為「毀」,即是毀謗。例如,有人對你無的放矢、含沙射影,你仍能夠不動聲色,這實在不易。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感受,是通常的反應;即使確有其事,真的做過虧心事,被人揭瘡疤而痛苦,也是人之常情。
什麼是「譽」?背後讚美名為「譽」,即是美譽。有人說:「名譽是第二生命」,可見其視美譽的重要。相同的,有人在你背後讚美你,你知道了,你可能說那無關重要,但是你心中仍然會很高興,亦是被「譽」風吹動了。
什麼是「稱」?當面讚美名為「稱」,即是稱讚。當你做了一件好事,有人當場稱讚你,你感覺到洋洋得意,或自感安慰,都是被「稱」風吹動了。
什麼是「譏」?當面毀謗名為「譏」,即是譏諷。如果有人在你面前對你用尖酸刻薄的話冷嘲熱諷,甚至於大庭廣眾前,當場給你譏評、諷刺、難堪;你有涵養的話,大概不致以牙還牙,但你若已感到倒楣冤枉而氣憤填膺,便是被「譏」風所動了。
什麼是「苦」?逼迫身心的感覺名為「苦」,即是痛苦。苦有四苦、五苦、八苦的分類法,主要是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蘊熾盛、生老病死等的痛苦。一切事,只要會使我們身心感覺到壓迫和不自在的都是痛苦,要到六根清淨位,始能不受「苦」風所動。
什麼是「樂」?悅適心意名為「樂」,即是喜樂。只要會引起我們的身心感覺到舒服、暢快、愉悅、快樂的,我們就想保持它、佔有它、貪著它,此便是被「樂」風所動。
以上所講的「衰」、「毀」、「譏」,會為我們帶來「苦」受,「利」、「譽」、「稱」,會給我們帶來「樂」受。如果,我們能經常提高警覺,遠離五欲,勘破五蘊,就能不為八風所動。相傳宋朝的文豪蘇東坡,有一段很有趣的軼事,由於他生平酷愛佛學、喜談禪理,故與江州承天寺的佛印禪師為莫逆之交。有一天,東坡居士作了一首偈語,自覺很有見地,就派人送過江給佛印禪師看,佛印禪師接過一看是:「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佛印禪師閱後,把來箋翻過來,批上四個大字:「放屁,放屁!」仍交原人帶回。東坡居士閱箋後,非常惱怒,本來想請佛印禪師給他印可的,應讚美他境界高超才對,不料卻被澆了一盆冷水,於是,連忙親自過江找佛印禪師理論。佛印禪師早就預料到東坡居士會過江來的,於是,一看到東坡居士果然來了,就哈哈大笑說道:「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東坡居士一聽之下,大生慚愧。從此,再也不敢隨便說大話了。
這說明了行解相應的重要,連自以為「見地高超」的東坡居士,都被「譏」風所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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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極的持戒:當做的不可以不做。此亦有兩層意思:-
已作之善令增長。 -
未作之善令生起:當做什麼?就是行六度中的布施、忍辱、精進。我們持戒後,自然貪心減少,慈悲心隨著增加。布施是六度之首,也是培養慈悲、廣結善緣的方法。忍辱則為修行者的有力增上緣。剛才,李長者替我作介紹的時候,也說我是一位從艱苦中磨鍊出來的苦行僧。其實,我在苦中之時,自己沒有感覺到如何的苦法;也唯有從苦的境遇裡,才會有精進奮發的心。如是在歡樂之中長大的人,他對於人的慈悲心、同情心便不容易產生,他也難以體會出眾生有苦、世間有難!
對於一些批評毀謗我的人,我常常把他們當菩薩看。譬如,我能到日本留學,我必須感謝天主教的一位神父,和基督教的一位牧師。因為,他們曾經撰文公然的批評佛教,指出今日的和尚,知識低落到不僅無人懂得梵文,無人通曉今日世界通用的語文,即使通達中文佛典的也少之又少。我看了以後,心中非常難過,因此,發願為中國佛教的僧人在學術的地位上爭一口氣,而出國去了。出國後不久,在國內的僧俗二界,非但甚少有人支持我,且有不少人公開或私下作惡意的批評,及善意的論議。甚至我的師父亦曾為此事,要我公開澄清,並且特地到東京來看我。在這種情況之下,對我的壓力愈大,愈促使我努力把書讀好,完成了在東京六年多的課程,而取得了碩士及博士學位,並出版了博士論文。當然,我始終感謝三寶的加持,使我愈挫愈奮。這應該是忍辱所產生的力量了。 -
(二)修定是進入禪門的方便法
在唐朝以前,中國的禪是以修定為主的,所謂禪觀或禪數;而唐朝以後,初期的中國禪宗,是以慧為目標。至於我自己,則時常跟我的弟子們說,禪的修行,是必須經過定的過程,但不以定為目標,乃以定為進入禪境的手段。若修定不修禪,易落入外道的四禪八定;若修禪不修定,能夠進入禪境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