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用品往往有十來大箱,我的職務之一是照顧這些東西的搬運。
大聖寺只住了一堂人,連自家的子孫及客師,一共不過八、九個和尚。所以,佛事多了就要翻堂;所謂翻堂,是用一堂的人,做兩家以上的佛事,這一家念完一卷經,馬上再趕到另一家去,然後又趕回這一家來。有時在本寺翻堂,往往是寺內與殯儀館之間翻堂,在一家殯儀館內的兩個乃至三個廳之間翻堂,以及兩家乃至三家殯儀館之間的翻堂,就這麼翻來翻去,趕來趕去,從來不坐汽車,因為單子很小,要是坐了小汽車,單子白做,恐怕還要賠上老本。所謂「趕經懺」,這就是最好的解釋,坐在寺內為人家念經拜懺,還不夠「趕」的資格。又所謂「應赴」,就是人家一請和尚,和尚們除非生了病,否則不論天寒地凍、積雪三尺、狂風暴雨,都是有請必應,有應必赴;所以,坐在寺內念經拜懺的和尚,也夠不上「應赴僧」的條件。我呢?既是趕了經懺,自然也是應赴僧了。像這般的翻堂,趕路的時間,多於做佛事的時間,所以趕字第一,經懺其次。
我到上海之時,對經懺尚一無所知,我的當家的曾師祖便開了我出堂而又翻堂的牌,我說:「我還不會嘛!」
「因為你不會,所以要你多學。」我的曾師祖真夠愛護我了。
「那麼,請你老人家先把我教會了再開我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