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那兒去找座位呢?他從頭一節車廂擠到末一節車廂,也沒有找到一個空位。最後,還是一位好心的軍官,給我讓出了半個位子。至於我的三哥,他就坐在那位軍官的行李上面,那位軍官,真是一位好心的人。
從無錫換乘內港航行的「小火輪」,秋季的內港水路很淺,水底到處長著像孔雀尾似的水草,汽艇的葉槳,不時地跟水草糾纏,航行了一程,必須停下來清理一次。內港的兩岸都很高,港面不太寬,秋天的太陽又是有名的秋老虎!就這樣行行又停停地航了一整天,受了一天的罪,到天黑之後,才算航到了不能再向前航的地方下了船。
我和三哥抵達家門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了。
俗家的四周,除了唧唧的蟲聲,靜得幾乎使我感到恐怖,但也沒有什麼不幸的跡象可以看到。三哥要我放開嗓子叫門,好讓父母高興一下,我就照著做了:「阿爸,開門哪,我和小阿哥回來啦!」
屋裡還是靜悄悄地沒有一絲動靜。當我喊了三聲之後,父親才應聲出來。父親把昏黃的油燈撥亮,他顯得很疲乏、很蒼老,帶著憂慮而又欣慰的表情對我說:「你們的娘已盼望好幾天了,這幾天,天天都在念著你,她說今晚,你一定能夠到家的,所以一直沒有睡著,剛才我還沒有聽到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