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俗家的人,又僅剩下我大哥一個人在上海了。我將部分東西裝了一箱,留在他那裡,並且請他代我向父親告假,說我已經去了臺灣、還了俗、當了兵,能否再有相見的機會,誰也不能預料,請他老人家保重,也請幾位哥哥好好地孝養父親。
一晃之間,我來臺灣,已是十八年了,父親如尚健在,也該是七十八歲的人了。但願他老人家在三個哥哥的孝養中,晚景很好,過得很平安。然而,誰又能夠如此的肯定呢?何況,我的父親在他五十多歲以後,就已患了胃病!
我的父母雙親,現在何處呢?究竟怎樣了呢?父親的健康?母親的靈?
《詩經》的〈蓼莪篇〉說的:「哀哀父母」,我豈不就是那樣的人嗎?在生之時不能奉侍孝養,母親命終又不能奔喪。縱然那天是我父母的壽辰,我也不得而知呀!
有什麼補救的方法呢?作為一個出家人,在無可奈何的情形之下,我唯有每天在佛前為父母的健康和超昇而祈禱。
在廣大的人海之中,我的父母實在算不得什麼,既無赫赫之名,也無什麼建樹,乃至連對子女的教育費用也籌措不出。但是,人間的安立,如果人人是大人偉人,究竟要誰來做小人物呢?我的父母,乃是標準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