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為圓熟此一思潮的神學書。《梵書》乃將《夜柔吠陀》的特質極力發揮,對關聯於祭典的事項,一一附於因緣、故事、來歷,而以散文來解釋它們。
在印度哲學史的分期上,《梵書》、《奧義書》,均列於吠陀時期。在此所要介紹的三大聖書,吠陀時期的即佔其二。現在分述如下:
-
《吠陀經》:即是四種《吠陀》的集本。吠陀哲學的開出,是在《梨俱吠陀》的末葉,由對於向來所崇拜的自然諸神之懷疑,而在諸神之上,立一最高唯一的原理。從來未有獨立的神名,此時則出現了;從來未說宇宙的創造,此時則將抽象的唯一最高的原理,予於生主(Prajāpati)、造一切主(Viśvakarman)、原人(Puruṣa)等的名。以此作為有情與非有情的本體。宇宙即為此原理所統一而發生者。此在其〈無有歌〉(Nāsadāsiya Sūkta)、〈生主歌〉(Prajāpatya Sūkta)、〈造一切歌〉(Viśvakarman Sūkta)、〈祈禱主歌〉、(Brāhmaṇaspati Skūta)、〈原人歌〉(Puruṣa Sūkta)各篇中表達出來。
-
《奧義書》:《奧義書》的梵名為UPA+NI+ṢAD,乃「近坐」的合成語,為肝膽相照的對坐之意,其目的在於教人不知的祕密教義。《奧義書》在形式上仍是婆羅門教正統的產物,而為《梵書》的一部分,它最古部分的時代,則在西元前七百至五百年間所作,這是由於時代思潮所趨,自由思想抬頭,尤其是王者的權力升高而予以鼓勵,故其內容有露出反傳統的鋒芒。此書有兩種集本:一是五十二種本,一是一百零八種本,均可稱為全集。此書內容之佳,叔本華曾說:「余得是書,生前可以安慰,死後亦可以安慰。」可見其價值之高。從本體論的梵=我,到現象論的梵之顯相,而到其結果的輪迴解脫,新穎而深邃,其對印度哲學思想的啟迪極大。
《奧義書》與佛陀的時代雖相連續,然佛陀是否知有此書,則殊屬疑問,唯其開明的內容,似已成了當時時代思潮的通途。(木村泰賢《原始佛教思想論》第一篇第二章)
據說,基督教也受有《奧義書》不少的影響。(尼赫魯《印度的發見》第四章第九節)
-
《薄伽梵歌》(Bhagavad Gītā):這是史詩的一部分,它是《大戰詩》第六卷〈毘須摩品〉之第二十五章至四十二章的一段。大約創作於西元前四百年至二百年間的時期。當時的佛教正以新氣運的發展而壓倒了婆羅門教和其他教團,《吠陀經》的學者們便將《奧義書》的思想,平民化於《薄伽梵歌》中,並把不合理的重加組織,把矛盾的調和起來,賦予新力量及新路向。經過長期的潛流,婆羅門教終於復興而為印度教,仍取佛教的地位而代之。此書甚至被亨波爾(William Von Humboldt)描寫為:「最美麗,甚或是任何已知言語中唯一的真正哲學之歌。」尼赫魯則說:「這聖歌的宣說不是宗派的,或者說是宣示給思想上的任何一個學派的。」(均見尼赫魯作《印度的發見》第四章第十四節)此聖歌在印度教徒心目中的重要,猶如《新約》之於基督徒。
以上三書在中國尚未見有全譯本,僅有糜文開編譯了一冊《印度三大聖典》的節本。
六派哲學
所謂六派哲學,即是產生於史詩時期之末,與佛教初期階段相近的婆羅門教哲學,其名稱即是:
-
尼夜耶派(The Nyāya School)。
-
僧佉耶派(The Sāṃkhya School)即數論派。
-
毘舍迦派(The Vaiśeṣika School)即勝論派。
-
瑜伽派(The Yoga School)。
-
弭曼差派(The Mīmāṃsā School)。
-
吠檀多派(The Vedānta School)。
此六派不但信仰梵天的存在,並且承認《吠陀》的存在價值。唯其前四派的立論不以《吠陀》為根據,後二派的立論則以《吠陀》為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