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齊賢對於禪宗,參究頗有心得。與李穡同時的成均館博士鄭夢周,便以排佛作為宣揚儒教的方策了。李穡的學生權近,以及與權近同時的鄭道傳二人,因其後來掌握李朝初期的文教實權,毀釋排佛之舉,更見激烈了。
高麗末期,倡排佛論者已不少,但以鄭道傳的排佛論最為深刻而激烈。鄭道傳亦曾遊於李穡之門,並與鄭夢周為友,他也是成均館博士,恭愍王二十年,授太常博士,在辛王時結交了朝鮮太祖李成桂,並獻計廢除高麗最後之二王,逼恭讓王以禪位之美名,把政權交給了李成桂。所以鄭道傳既是朝鮮功臣,復是高麗的逆臣,高麗之亡,就是亡在他的手上。但到朝鮮太祖之七年,又因陰謀作亂而伏誅。他著有《三峯集》,在該書之卷九,載有〈佛氏雜辨〉等文。他自己說著有〈佛氏雜辨〉十五篇,今所見者僅得十四篇,或加〈闢異端之辨〉共計十五篇。他的排佛闢釋論,讀來確實有氣勢澎湃之感,但自其文內容而論,他所讀佛典極少,除了以周濂溪的太極圖說,以及程朱之理氣論等為其依憑之外,別無其自發的見解,不過效顰宋儒之伎倆,陰採禪學的思想,陽造排佛的意氣而已。採拾禪家語錄的片言集語,斷章《楞嚴經》、《圓覺經》、《金剛經》等經的一句、兩句,肆意歪曲,並以韓愈〈諫迎佛骨表〉為其論證,雖然痛論激語滿紙,實亦類似兒戲,論理的基礎極其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