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早在漢桓帝建和元年(西元一四七年)傳到中國,而由安世高譯經開始,經過五個世紀,到唐玄奘譯經完畢(其實他雖譯了一千三百三十卷,但只譯了他所帶回來的十分之一),中國佛教的翻譯文學,便告定型。它不像原有梵文,但更不像中國的古文,它用並不深奧的文字(其實,除了專有術語及音譯的名詞,根本就像白話,但不即是白話),創造了特別而獨立的形式和體裁。根據統計,佛教傳入中國,一共創造了三萬五千多個新語。中國現行的《辭海》,所收單語註釋,也不過十萬多條。有一位法師在一本作品裡說佛學的名詞佔了全部《辭海》、《辭源》的四分之一,而被基督徒責為信口雌黃,實際上那位法師並沒有誇大,不過要在《辭海》和《辭源》中找出四分之一的佛學名詞倒不容易,因為《辭海》和《辭源》,不是佛學的專門工具,佛學名詞不必全被採納進去。但是,我們以這中國佛教所創造的三萬多個新語,來比基督教的翻譯文學,我們的佛教實在偉大極了。比如我們日常所用的「大徹大悟」、「不可思議」、「當頭棒喝」、「因果」、「因緣」、「究竟」、「圓滿」、「境界」、「意識」、「眾生」、「無明」、「剎那」、「解脫」等等,都是中國佛教翻譯文學的產物。再看基督教的《新約》、《舊約》,戲抄它的統計數字:共只七十七萬三千六百個單字,三萬一千零二節,一千一百八十九章,六十四篇,全書所用「主」的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