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今天早晨,顯得特別冷,全宿舍的數十張單人竹床,只聽得吱吱咯咯地亂響,卻不見有一個人起床,雖然我早已睜大了眼睛,在數房子頂上的網磚,原因是冷,由於冷的啟示,竟使我想起了母親。
當我還在很小的時候,便覺得母親是一個不平凡的人,因為每到冬天,大家怕冷,唯有母親例外,她從來不喊一聲冷,冷對於她,似乎不起作用。每天清晨,我被那些拾狗糞的孩子們的俚歌吵醒時,母親早已不在我的身旁了,但是我的被子,以及被上所蓋的棉衣,仍同昨晚剛睡時的一樣,我雖每晚都跟母親睡在一起,但卻像她根本不曾到過我的床上似地。
不多一會,父親醒了,嘴裡打著咻咻,拿起了水煙袋,噗、噗的一聲,先將黃裱紙捲成的火媒吹燃,坐在被窩裡,一邊打著抖抖,咯咯咯地過癮了。他吸煙很像我們吃冰棒,抽了一長口,然後嘓嘟一聲,全部吞下,一絲煙波也不讓它浪費。可是接著而來的咳嗽,又使他喀禿喀禿地受罪了。因此大哥醒了,二哥也醒了,而父親的命令也跟著來了:「大元!二明!太陽要曬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