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日見聞 107

所以也未能陪他們去遊歷日本的各佛教聖地。至於兩位教授見我如此地勤奮而努力,又怕我累壞了身體,特別是金倉博士,當時已七十七歲的高齡,當我每次打擾了他半天的光陰而收起文稿向他告別之際,總是再三叮嚀地說,論文要緊,身體健康更要緊。他原來是國立東北大學的校長,是宇井伯壽的高足,早年留學德國,專攻梵文,他的專長是印度哲學,尤其是外道哲學,但他的著作及譯作中,卻有不少是中國佛教的文獻。現在是佛教學者中僅有的三位日本學士院會員之一(另兩位是干瀉龍祥與山口益),所以他是日本佛教學界的長老,也是日本國家的文化財寶。我能受到他的如此器重,也是沒有夢想到的事。比如我的論文審查報告書的初稿,是由中國佛教的專門教授野村博士起的草,那份草稿已經給了我的論文相當高的評價,而在金倉博士看過之後,佳評之處完全不動之外,又加上了更多更強調的佳評。此在野村先生看來,也不禁覺得意外的難得,因為金倉先生的治學態度之謹嚴,是眾所周知的,能夠對我如此,實是我的殊榮。所以野村先生特將那份審查報告書的底稿(保留了金倉及野村兩位教授筆跡的)原本送給了我,作為紀念。

說到野村博士,他是我碩士課程時代的立大佛教學部部長,曾為我在臺灣商務印書館出版的《中國佛教史概說》寫過一篇序,他的博士論文是〈周武法難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