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表現了道化的特色,將禪和道,作同樣看待,作同一處理,所以石頭是在曹溪與牛頭之間,進行了溝通的工作。因此,出於石頭系下的洞山良价,更進一步,出入於洪洲、石頭,而近於牛頭。於是,在禪宗的發展中,牛頭宗消失了,牛頭宗的特質,卻存在於曹溪門下,以石頭系禪法的新姿態出現了。
三
從以上的內容看來,荷澤神會,對於曹溪宗的功勛,固不可沒,但也不能如胡適所說「凡言禪皆本曹溪,其實是皆本於荷澤」。胡適又於南宗的發展,特重「江南般若系」,偏重於江東佛教的影響,這都過分重視敦煌出土的神會遺著所致,所以,尚不能正確瞭解曹溪禪之開展的全貌。
根據本書作者的考察,縱貫中國禪宗史的認識,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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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昌法難以下的中國禪,是達摩禪的中國化;達摩禪,一直保持其印度禪的特性,終於通過牛頭禪而中國化,主要是老莊化、玄學化。惠能禪的簡易,直指當下一念的本來解脫自在,實為達摩禪的中國化,開了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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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摩禪孕育成長於北方的深厚文化基礎之中,在唐朝大一統的時代,移到南方,融攝了南方精神;於分化、對立而成為多宗相競的局面之後,便統一於曹溪一流,在匯歸於曹溪的過程中,神秀系的北宗、荷澤系的中原南宗、智詵系的成都保唐宗、江東系的牛頭宗,均衰落消失,餘下的是,洪洲系及石頭系的兩大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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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洲系以江西為中心,活躍在江南而顯出北方人強毅的特色,故到會昌以後,其主流移入北方,或如溈仰宗之消失於石頭系下;所以,南方的禪者,幾乎全歸於石頭門下了。曹溪之下,二大南宗的分化,可說是為適應南北的地理環境,而自成兩系。
從這樣的分析看來,可以看出本書的另一特色,是對中國文化史上的地理環境,作了南北特性之不同的處理和認識。此在以往的佛教史學家中,不論是中國的例如胡適先生,或是日本的有關學者,尚未作過同樣精密的辨別和抉擇。
四
當然,作為一種學術性的史論來說,本書也有未盡完美之處。比如,本書的書後,未附「索引」,是很大的遺憾,如想對於書中內容的檢查參考,極不方便。假如再版之時,建議作者加做一次索引工作,就好了。
其次,作者所用的資料,凡是出於古籍的,不論《大藏經》也好,《全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