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因為胡適本人是個反宗教的學者,所以他每有談到宗教的機會,總希望臭罵幾句,直到去年十二月八日在臺中農學院的演講中,還說:「中國人走錯了路,不思做人,而去做和尚、尼姑、羅漢。譬如以指、手、全身浸油布以燒之,視為對佛的貢獻,此可於高僧傳中找到,這是古人走錯了路的實證。」(載一九五八年十二月九日《新生報》)早在民國十七年(西元一九二八年),他寫《廬山遊記》的時候,也曾說過這樣的話:「刺血寫經,是一種下流的求福心理。但我們試回想中古時代佛教徒捨身焚身的瘋狂心理,便知刺血寫經已是中古宗教的末路了。」我們讀了這兩段話,無意為這宗教熱忱的行為本身,作什麼辯護,但我們希望根據歷史的事實,作一些申明。胡適先生以為中國古人,凡為「去做和尚、尼姑、羅漢」的都是因為「不思做人」,那麼中國史上所有的「和尚、尼姑、羅漢」,也就不是人了。為什麼不是人呢?因為他們「以指、手、全身浸油布以燒之」;「刺血寫經」「是中古宗教」──「佛教徒捨身焚身的瘋狂心理」的「末路」,那麼所謂「中古時代佛教徒」的本色,該就是僅僅表現在「以指、手、全身浸油布以燒之」的行為上了。如果佛教徒的本色真是如此而已,我們實在無可辭廢。然從佛教的史實上看來,並非真的如此。在《高僧傳.忘身篇》,及《續高僧傳.遺身篇》中,確也載有如此的情形,如僧瑜在匡山坐薪龕之中,合掌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