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介.勵行 86

誦《法華經.藥王品》,火焰交至,猶合掌不散;宋時的慧益,以吉貝自纏,灌油燒之;北周最有名的僧崖,以布裹左右指燒之,以日繼夕,並燒二手,眉目不動,然後燒身,身面焦圻,尚在火中禮拜;到近世,也有以詩德聞名的八指頭陀,自燃兩指供佛。事實上這種焚身自苦,而求福德或示定力的本質,並非原始佛教的精神,胡適先生嘗研佛史,諒必知之頗詳。同時,中國高僧傳中,固有類似情形的記載,卻不是所有的高僧都是如此這般的,更不是中國佛教的正統精神,例如胡適先生引為一生之榮的事業,從敦煌殘卷的啟發,而去日本、英國、法國,追踪回來的「神會和尚」,好像就不是這樣的人物。再如唐代的高僧玄奘之去印度求法,動機似同胡適先生的「追踪神會和尚」。玄奘法師因不滿已有的經卷,想去印度取大部的佛典,所以留學十七年,帶回六百五十七部梵本典籍,翻譯十九年,譯出共七十五部,一千三百三十卷。這與胡適先生之譯介西方學術思想及追踪神會和尚的功績比較,似可不必慚愧。但是玄奘的一生,無疑的並不曾放到火裡燒過。再說自六祖以下的禪宗祖師,根本教人要從平實淺易樸質之處用工夫,根本要人從人的本位上做起,做個實實在在的人,而不教人去做稀奇古怪的「神」,所以有人以為禪宗的生活,實是一種藝術生活的宗教。由此看來,我們真不知道胡適先生之臭罵所有的和尚、尼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