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遊化 13

我要接談和禮請,有許多問題需要我去解決。所以在飛機上最好先把昨夜因整理行裝及與師友談話而損失的睡眠補足,尤其,我正有點輕微的感冒,前一天尚在吃藥,何況臺灣和紐約兩半球,日夜正好對調,如無充足的睡眠,恐怕一下飛機就會病倒。想不到,在平常日子,我能控制自己,要睡就睡,要醒就醒,近十多年來,我從未被失眠症打擾。這次上了飛機,卻睡不著了,因為有關恩師與我之間的許多往事──北投、關中、東京、紐約,恩師給我留下的影像,一幕接一幕地從腦海中浮了起來,直到我再返紐約後的今天,仍未恢復寧靜。


第一次遇到東老人,是一九四八年的春天,當時我在上海的靜安寺求學,同學之中也有從焦山佛學院過來的,他們對於東老人並無好感。我看過焦山關係的兩種刊物:一種叫《中流》,是鉛印的,是代表辦學的一方,水準高、態度也嚴正;另一種是焦山出來的學僧宏度及星雲等所辦,叫《怒濤》,是油印的,代表著學僧的態度。從正反兩面看出焦山的師資,是相當不錯的。但在一天的晚上,聽到一位曾在焦山住過的同學說:「東大砲來了,就住在丈室的樓上。」將東老人呼為「大砲」,是由於他有敢說敢做的魄力,還是他專說大話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