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物時,日本人不能聽出我是在日本才住不久的人,所以往往問東面的路,會被引向西面走,或者乾脆回稱:「到處有路標,何不自己去找?」倒是對於不太會說日語的外國人非常親切。因此,我見曼濤先生那樣地到處能遇「貴人」相助,真希望下世轉生也為湖南人才好哩!其實,他是留日的前輩,而且已經讀畢博士課程,日文程度自然高過於我,所以他能和任何一個日本人談得津津有味,我卻尚無此種能耐。
當時曼濤先生對同為留學生的某些人,頗有不屑之感,說那些人,沒有研究學問的基本條件,那些唯唯諾諾之輩,縱然日本話說得不錯,一談到學問便會不知所對,不知所云;又說有些人,根本是在混文憑,或者更糟糕的是根本不為讀書,只是為了保持在日本居留的權利,不得不有一個留學生的學籍。他自己是不同的,既為留學,就要真的求學問,所以除了課堂之外,也要與日本的學術界人士多做接觸。他有一個另外的長處,便是不怕碰釘子。所謂慧可為求法而斷臂的故事,雖無史證,曼濤先生為求學問而受白眼之時,他能甘之如飴,這種精神是可佩的,但當他站穩立場,確有把握時,也會毫不保留地反駁對方。
一九七一年及一九七二年之間,曼濤先生為了主辦《天聲雜誌》而經常往返於臺北及日本之間,我為他寫了幾篇長稿,早先說明是有稿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