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遊化 15


由於寫文章的因緣,受東老人器重,結果經過不斷地接觸,被他老人家仔細地察看了一年多,他便決心要收我做徒弟了,他費了半年的神,使我重新成為僧團的一分子,那是一九五九年農曆臘月初八佛成道日,正式剃度,有了我現在的法名。東老人為我的命名,曾花了很多腦筋,「聖嚴」兩字,音似聖賢,乃以聖教莊嚴佛法,又以聖法嚴飾自我的身心,復用聖德淨毘尼之意,勉我嚴以律己並發揚聖業自期。所以他老人家聽到師友們稱我的名字,就會發出會心的微笑。

但是,我的這位師父,並不如想像中的那般慈悲。在我隨他出家之後,除了為文化館編輯《人生》月刊,還兼做雜役及他的秘書。那段時期,他自己很少動筆,除了極重要的信件,非他親筆不成之外,通常函件、公文,乃至《人生》的社論,均係由他口授,我執筆,往往他提示幾個要點之後,便囑我自己動頭腦。有時我頗反感,因他喜歡罵人,對教內的不平之事,教我用筆名出面聲討,我則覺得那是多管閒事,犯不著的,他老人家卻說:「大家不管閒事的話,佛教豈非黑白不分了嗎?」因此,我照他的意思寫過幾篇罵人的短文。

他老人家對我這個徒弟,可以用「刻薄」兩個字來形容,我的趣味是在讀書、寫作,他卻耳提面命,經常要我多做事,他曾說:「你已三十多歲,正是做事成就人的時代。」又常說:「你的智慧已夠應付得過,就是福報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