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遊化 19

他老人家逢人便介紹我說:「這是我的徒弟聖嚴,從日本得到博士學位回來了。」以往他老人家絕不在客人面前介紹我。倒是每次回去,他便約來臺北的同鄉諸山,吃一餐飯,然後一直當著大眾,罵我嫌他的文化館太小太窮,沒把他的文化館當作自己的地方,他好苦命,一直要替我把文化館看守到死,他若不交給我,是他不慈,我若不接受他,是我不孝。反來覆去,直到客人聽得不耐煩而大家起身告辭為止。每次他老人家給我的最後評語是:「聖嚴沒有什麼不好,肯用功,能吃苦,能自持,不貪財,就是喜歡寫文章,有點好名。」

每當我向他告假又要離去之時,總會向我問一句話:「你究竟要不要文化館?你不要,我就送給別人了。」我總是回說:「師父慈悲,請你老人家不要這樣說。我繼承你老人家的法,而文化館是小事,你老人家覺得如何處理好,就做如何處理好了。」有一次他老人家說得更天真了:「聖嚴,你如一定要走,至少要給我文化館介紹一個和你一樣的人來。」可惜,這世界上,叫聖嚴之名的,據我所知尚有三位,和我一模一樣的人,連我的母親也生不出來的呀!

一九七五年夏天回國,他老人家滿以為,這下子總該把我留下了吧,結果我向他表明,我已接受了美國佛教會的邀請,再去美國學幾年英語,以備向國際弘法之用。這個決定,使他很傷心:「我已快要七十歲了,原先只到東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