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臺北的四十天中,雖無事務纏身,但也無法執筆為文,心裡總是亂亂地,總是六神無主似地。即使我也明明知道,智公老人修持一生,壽高七十五歲,如今捨報西歸,乃是一樁大喜事;我們應該為他高興才是,然我的情感總是勝過了理智,我總覺得在我的頭上,傾倒了一棵為我庇蔭的大樹!
智公老人是中國五十年來的佛教新興領袖之一,中國新佛教的創始,乃是太虛、仁山、常惺等一輩大師的努力,智公老人便是他們的同輩同學。恨我生也晚,此等大師,我只聽過太虛大師的演講,智公老人在到了臺灣之後,才有機會拜見,初次拜見是在新北投的居士林,那是一九五〇年的事。彼時我在軍中,因而很少見到,但當我在一九五九年再度出家之後,他對我的愛護,便與日俱增了。他看我的身體很單薄,所以囑我進補,要我請中醫開方子、配藥膏、配丸藥,醫藥費用,全由他負擔,就這樣,我在北投過了兩個冬天,第一年是吃了一付丸藥,新臺幣七百多元,第二年又吃了一付藥膏,新臺幣一千元,另外還給了兩次的參片,一次是高麗參,一次是西洋參。並於一九六一年春季問我的生辰八字,他說看我的身體一直不健康,一定是五行中有所欠缺,所以要替我算命,看看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我的身體才能健康起來。以此可見,智老人對我是如何的愛護了。